藍莓本2006-2008鮮網連載,完售-可以當作曇花的IF線-HE線,作者吃一護總受,主藍一。此文沒校過稿。

是短篇集,可當作單篇獨立完結也可連貫看,篇章順序有其意義。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呼喚你的名

 

 

 

 

游子和夏梨出生的時候,自己才五歲。

 

 

雙胞胎小小的掌心握著自己的手指,用小的拇指把食指握的死緊像是抓住什麼一樣,一護睜大了棕瞳望著在搖床的嬰兒,黑崎真咲用非常溫和的笑容說了「她們是妹妹呦,一護。」…妹妹?是指在自己之後出生的嗎?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出生的可貴與重要,非常深刻的因為目睹了新生命的誕生,老爸總是告訴自己,你的名字意思是為了「保護重要的東西」。…最喜歡的是母親,最喜歡的家人──『而身為兄長的,就是為了保護後來出生的弟妹』。

那是個關於出生,而還有關於死亡的事…

 

九歲的時候第一次這麼深刻體認到了死亡這件事,就算恍惚之中可以見到幽靈,小的孩子根本分不清楚到底誰是活人還是死人,一臉傻笑想把那些雜亂的事情別開,雖然能看得見別的世界的「人」,但還是覺得死亡離自己很遙遠,那個時候才九歲,九歲而已。

 

回想起來,那時候的一護只是個不到自己腰高的孩子。

 

『必須要快點…』

 

 

當黑崎一心趕往案發現場的時候那天下著大雨,暴雨打在身上會痛的程度,一粒粒的雨珠有小指節這麼大,轟隆隆的灑落大地……穿著白袍的男人撐著傘從醫院趕來,是路人報的警,到了現場已經被圍了警告用的黃帶,不少人在現場圍觀,幾名警員正疏散著觀望的人群,那是遺留著斑駁血跡的河堤,白布沒有全然遮住黑崎真咲的蜜髮,被雨水濕溽非常無力垂散著手。接到電話的時候話筒直接落到了地面,如果說該來的還是會來,一切像是有預謀一般地真正見到的時候難掩內心的訝異, 像被抽離全身力氣般地、被斷翼的感覺,有這麼一瞬間他覺得內心破碎了,那是黑崎一心捨棄了一切所獲得的女人,他從尸魂界遷出,放棄了死神的力量還有超越五百年以上的壽命,見到這般血腥的真實情況差點沒軟腳,他很想直接跪倒在地,但是還有支撐他一絲的些許理智,那是關於他的小孩。

 

「一護──!!!」

 

 

 

竭盡力氣大吼叫出那個孩子的名字,特別聘來的社工人員按著小小萱草髮色孩子的肩膀,想把他帶到旁邊卻怎麼也弄不走,黑崎一護只是呆望著地上被蓋了白布的屍體,一臉不可思議的樣子,小小臉蛋清秀的孩子擰起眉頭,意外的是沒有哭。

 

「是黑崎先生嗎?」

 

「目前…」

 

黑崎一心示意做筆錄的警員 「等會兒再說」,他直接衝到孩子的面前,一護雖然穿了雨衣但全身都被打濕,從裡到外全然溼透了,胸口還有一大片染有血跡,橘髮服貼在小的臉龐上,一直都是一臉燦笑的孩子卻抿起了唇眉頭越皺越緊,那是他從未見過的表情。「我們回家吧?……」黑崎一心蹲下身來與孩子同高,用了詢問誘導的口氣試著與他對話,卻發現他的眼睛一直盯著那蓋著白布的軀體無法移開。

老實說他不知道該對他說什麼,一個是他最愛的女人,一個是他的兒子,黑崎一心覺得語無倫次而且感到顫抖。「不要看了我們走吧,一護。」他是個父親,就算再怎麼粗心大意但確確實實是個父親,這是他一直不願見到的場面,他在那個世界連想都不敢想的,他的餘光瞥見站在河堤上的老友浦原喜助,一改輕浮態度一臉凝重地注視著他們。

 

 

『誰能告訴我們,這是…』

『為什麼?』

 

 

黑崎一心把萱草髮色的孩子強硬拉走,一護並沒有花太多力氣反抗,可能因為那個人是自家老爸的緣故,像是被拖走那樣的……但黑崎一護頭一直沒有別開,在即將離開那個河堤後他輕輕用口語喊了「媽媽」…黑崎一護像是要整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一樣,他無法再去確認那個小孩是人還是鬼,滿腦子只充斥著……

 

 

死了嗎……

 

她是死了嗎?那是死亡嗎?那就是死了嗎?真的不在了嗎?永遠的離開嗎?

──那就是死亡嗎?

 

 

 

當初以為死亡還離自己很遠,但從沒想過可以因為自己的失誤讓死亡成為事實,接續下去的好幾個禮拜一護沒有再去過道場,但卻徘徊在前往道場的路上,那個發生事故的河堤,血跡已經被連日下的豪雨給刷洗掉了,絲毫找不到當日悲劇任何蛛絲馬跡,但是他就是可以很明確的確定那個位置是在哪裡,那個時候母親壓在自己身上,他感覺到血液源源不絕地湧出染上自己的身軀,血是熱的但隨即又被雨水沖散延伸冰冷,尤其是母親的身軀由軟綿逐漸肢體變硬,依舊壓在身上這麼深刻的體會到那種變化,他像母親那種狀態那般的僵止住用纖細手臂撐住了上半身。

他們並不是馬上被發現,大概過了半小時左右…正巧經過的路人一陣尖叫,大吼著「這裡發生事情了」,過了沒多久便聽見警車呼嘯聲,一護從頭到尾都沒講一句話,與其說是「說不出口倒不如說是發不出聲音」,話語卡在喉嚨那樣的,不過這個城鎮很小,馬上就被附近民眾認出這個小孩是黑崎醫生的長子。直到母親過世的那半年間無端被鄰居指指點點的,太過熱心的被關注著並不全然是壞事,因為家裡的孩子們都還小,一肩扛起母親重擔的黑崎游子、堅毅的夏梨,但那種眼神總是被提醒了…曾經發生過這種事……

花了很久時間來來回回徘徊在河堤之上,在下課後揹著書包望著河堤污濁的河水,孩子的棕瞳映照出混濁,他依舊看見靈體,甚至被附身。但已經比起以前更能坦率接受那個世界的東西了…

 

或許只是想再見她ㄧ面而已──

藍染說死亡是通往冥府之路,彼岸花的花語是「悲傷回憶」。

 

他說彼岸花其實只是紅花石蒜,接引之花──曼珠沙華豔紅遍佈,望川河和奈何橋搖搖擺擺、搖搖擺擺,「佛語說而有種花超出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生於弱水彼岸」,彼岸花是自甘墮落地獄的花朵,唯一被准許進入冥府的花朵,花如鮮血般豔紅地鋪滿黃泉之路,撫慰了死者…但對活下來的人而言卻是永不再見的彼岸路。如果能夠再見……

你想要對她說什麼?

 

不知道。

「不過再也見不到了吧…」既然不是自然死亡,那也沒有什麼彼岸不彼岸的了,當初的他奪走了全家的中心,宛若神靈存在般的母親。日子過了這麼久,母親也已經死了七年了,想要訴說的話語被吞沒般地難以言喻,對這麼久遠沒見的人而言能夠再見到的話……

 

 

「必須保護後來出生的弟妹才行…」

「必須保護其他人才行…」

 

 

你到底能保護誰?當銀這麼問自己的時候,一護真的有一種瞬間崩潰的感覺。為了保護而保護,如果不這麼做的話他覺得瞬間就被內心的愧疚感給吞噬掉了,強烈且巨大的黑暗無法對他人訴語的,

 

「沒錯,你到底能保護誰呢?」事件過後沒有人責罵他,大家都當平常一樣很自然地生活著,笑著對待自己。老爸說從來沒有責怪過他──

『拜託不要這樣……』隨著擰起的面容,那個孩子沒有再笑過。

 

 

 

死亡很近又很遙遠。

那個時候一護九歲,夏梨和游子四歲。

 

 

 

 

 

END

arrow
arrow

    蕨蕨子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