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莓本2006-2008鮮網連載,完售-可以當作曇花的IF線-HE線,作者吃一護總受,主藍一。此文沒校過稿。

本人在牛頭一護出現前退坑,所以後續被久保打臉的鍋都是我的,就當平行架空好了,不要太認真。是短篇集,順序有其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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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發燒

呼喚你的名

鑰匙

僅只今日

電車

巧克力

別人

 

1.發燒

 

 

在某個時間點內沒有別人──黑崎家二樓窗戶打落進的午後太陽,照射讓鐵床頭桿發亮得撲了層薄光,竭近夏日的後春日風就這麼飄揚搖曳著窗簾,就像本體是病棟那樣的全體採用藍綠色窗簾,透光時會呈現光綠的那種。靜謐地連自身喘息都聽得一清二楚的室內空間,不算和煦的午風撲襲在自己面頰上,黑崎一護睜開淡褐色眼眸,眉頭不自覺地皺成川字,由於自己根本使不出力氣理魂那傢伙,毛茸的獅子布偶在自己回來後大吵大鬧著「不理你了,臭一護」就衝下樓去看電視了,拜託、誰會自願意志喪弱啊…可惡……

 

要不是你只不過是個蠢布偶──…!!

 

 

想著康復後怎麼把魂給大卸八塊捆綁起來丟到東京灣的少年,實際上卻是連手都抬不起來的模樣。輕輕顫動著手指沒有一隻指節像是自己的,手臂酸痛而關節稍微移動就咖啦作響。想著自己今天竟然會在學校昏倒那種窘樣,教國文的越智整個就是大驚失色,黑崎一護倒是從來沒見過她這麼人性化的表情。

 

 

被打電話通知了黑崎一心,但無奈自家老爸從今天開始一連三天的醫師協會出巡會議,而且就算被通知了老爸也只能說「這樣啊……」要不他還能怎麼辦,兩個妹妹不用說是理所當然地在學校,以井上織姬帶頭的一群人張惶失措得好像世界末日,真是的……自己不過是跌倒了有那麼值得大驚小怪嗎?有這個一瞬間腦中一片空白緊接著恍神得往後仰倒,當意識過來自己已經即將和身後的課桌椅做肌膚接觸了,乒乓吵雜地、狼狽得撞倒一排桌椅伴隨著纖細女聲尖叫──「黑崎……!」

 

 

「可惡…背好痛……」這竟然是自己坐在地上咬緊牙根擠出的第一句話,手臂掛在旁邊臥倒的木質椅子,因為被翻覆倚靠得手肘被殘留得粗糙木削表面給刮破出血,黑崎一護一手掩著頭顱撐起萱草色髮絲,真的很痛……背、腰、肩膀、臀部、腿,看這樣子大概會大片瘀青吧…想著「算了反正不是第一次了」,更讓他百思不解的是痠麻欲裂的頭部,怪了,應該是沒有撞到頭啊…?

可是當他定神睜開眼望見多張明白寫著擔憂表情的臉孔,自己也無法思考這麼多了…喂,你們是幹麻擺出那種表情啊?

 

「一護……──!?你嚇死我了?沒怎樣吧??」

「黑崎,你沒事吧?」

 

一連不知從哪竄出的問號讓黑崎一護努力睜大雙眼定神不讓自己錯愕思緒跑掉,不知何時井上織姬已經蹲在自己身邊接近得甚至可以聞到她的髮香味,亞麻色長髮殘留得桃子洗髮精味道;睜大比髮色略深的棕瞳望著自己,他見過的──熟悉的表情,在虛圈時常看到的;而事實上冬季決戰後回到現世他就沒再見過井上的軟弱了,正好證實一句話「女人永遠是比較堅強」,面對了這麼多事情井上織姬還能維持她那粗神經的燦爛笑顏搞不好是連藍染、烏爾奇奧拉他們都無法預測的,當然面對這樣的少女除了深感佩服外沒有其他想法……

 

「…護…一護…!!」

 

另一名帶著粗暴語氣氣急敗壞得女聲讓少年回過頭來,有澤龍貴雙手叉腰大罵「真是的你在恍神啊」,小島水色和淺野啟吾跟著湊近自己身旁難得地附和著,「就是說啊一護…你嚇壞我們了……」

 

「啊…?」

「啊什麼,你在搞什麼…」瞥眼,望著少年似乎還搞不清楚狀況的呆滯模樣,手…流血了…有澤龍貴望著沿著手肘位置淌出的血液,像絲線一般在下手臂上劃下痕跡,連同手指摩擦破皮;因為鍛練空手道的緣故對於(對手與自身)傷勢什麼的特別在意,沒來由地升起了一股不悅感,龍貴心想『就算受傷什麼的,一護這傢伙應該不是這麼粗神經的人哪…!』

 

「…!」

一隻手撥開自己瀏海直接覆了上來,他人異樣體溫和碰觸讓一護在第一瞬間下意識地閉起眼睛,睜眼又張開後望見了昔日好友的臉。「茶渡?」

茶渡泰虎在外人眼中沒有任何情緒的靜謐臉孔凝望著萱草髮色少年,但那張臉在一護的眼中卻是心虛的要死,望著兩人互動的井上織姬在內心悄然地想著「茶渡同學一定因為黑崎君受傷而感到懊惱吧」,雖然沒有任何根據但沒來由望著茶渡寬闊得背影就會升起這樣的想法,再加上在尸魂界與虛圈朝夕相處讓井上更確認了(這種模式),因為茶渡看著黑崎的目光跟自己有六成以上是相同的…

對那個人無止境的心意。

 

「我沒事啦…」

 

望著茶渡面容一護用力地撐開唇角,努力勾起些許弧度,試圖讓自己看起來好一點。這傢伙…該不會是在自責吧…

 

基於保護與被保護的雙方相對關係,該說沒有注意到少年狀況而讓他重重地受傷了,儘管不是自己的錯但茶渡仍然認為像這樣、有一半是自己的緣故;少年曾經語重心長地告訴自己「不要自責」,有太多事情都非關你我對錯,甚至是超越了那些能夠言語的信賴關係。惜字如金但事實上只是嫌麻煩的高大少年,沈靜了一會像是要說什麼的那樣吐出少年名字。「一護…」

 

 

「你發燒了。」

 

「耶──」

 

 

 

率先驚聲尖叫出的女聲同時被迫嚇錯愕旁邊一群人,手忙腳亂得少女驚慌失措地不知該先做什麼、呃是…怎麼辦啊…?「黑崎君你生病了嗎?有哪裡痛嗎?會不會頭暈?真的都沒注意到,啊你的臉好紅……」

 

「織姬你這樣是要人家怎麼回答…」

有澤龍貴手插著腰斥喝著,倒是旁邊的水色和啟吾呆愣地交談「真的假的」、「但是早上完全看不出來呢」,大概也只覺得他的心情特別不好吧,沈著一張臉完全不講話的樣子,但他那付模樣又太司空見慣了、所以沒有人發覺。

「…」

 

發燒…我嗎?

 

一護跟著把手心貼上自己的額際,好像真的還蠻燙的……原本早上只是有點暈眩而已啊,但是不知什麼時候演變成全身虛軟的狀態了,意識到從身體內部隱隱發著熱並且輕微喘氣,因為很久沒生病根本沒有察覺、更何況家裡開醫院得這點病哪值得一提啊…

 

誰不會生病啊──你們怎麼那麼愛大驚小怪…」少年給了眾人一個「應該沒事吧」的笑容。

 

「喂……」龍貴埋怨似地發出一聲低咕不自覺得跟著擰起秀眉──是說一護你這傢伙沒看到人家這麼擔心你、就不能坦率一點嗎?「…」

「黑崎你家今天沒有人在嗎?」

 

不行不行,那樣太危險了…把現在這種狀況的黑崎同學給丟在家裡,怎麼想都覺得很不安全(?)猛烈自份晃著亞麻色長髮的少女心裡如是想著。

「那…要不要去請藍染…先生過來一趟?」

壓低音量少女撿了慎重點的用詞,因為在虛圈一直喚他「藍染大人」緣故差點改不過來,不過此話一出口就像踩到少年的地雷那樣,原本因為疼痛而無神的黑崎一護頓時眼眸閃過一絲詫異,睜大雙眼驚愕地愣望著井上織姬──

 

為什麼黑崎君會有這種反應…他們不是……

 

「黑崎?」

 

……藍染……嗎?不可能的吧…

 

像是抽了一口氣般地緩緩又沈下眸子,黑崎一護又回復以往表情,只不過間接地雙目更擰起眉多了好幾條縐褶,原本瞳孔的光亮點已經逝去了。要和其他世界溝通的橋樑黑崎一護沒有任何把握和籌碼,尸魂界的話他一直都是靠著地獄蝶來往,而虛圈的話除了「虛」以外通常都是那邊直接通知他約定的時間之類的,剩下的就抵有直接了當的過去那邊找人了……況且沒有任何可以見到那個人的理由。

 

「……算了吧,況且我也連絡不到他。」

 

「呃我的六花可以……

「不用麻煩了……

井上織姬趕忙脫出口說她可以代轉達,基於能力什麼的光憑連絡還辦得到的──

卻一口被少年回絕了,黑崎一護抬起頭來注視著眼前似乎過度擔心的井上織姬,她是唯三在這之中除了茶渡和石田知道自己和藍染得關係(應該說最明瞭前因後果)的人,既然對方不避諱自己也不需要太在意──「…謝謝妳,井上」

 

不會,黑崎君。

搖晃著臉龐,少女在內心悄然答覆了,沒有說出口。

 

然後越智老師很沒有形象地低吼著「你給我回家」,「黑崎君生病了嗎?好我這次特例得准你假、趕快回去睡覺吧!!」

「不用了啦、我去保健室睡一下就好…」是怎樣非得趕自己走不可啊…

一護偷偷在心底埋怨著這女人搞不好到三十歲還嫁不出去,後來被似乎有讀心術的越智用點名板輕輕地拍打了一下頭,用「要不是你生病我才不跟你計較」的眼神怒殺瞪視,「咳…茶渡你送他回去吧。」身兼保鏢的茶渡同學就這麼的被差遣了,越智應諾家裡什麼的幫他連絡好(連同出差的黑崎一心那邊),叫他「什麼都不用擔心趕快回去吧…」事實上也沒什麼好擔心的吧……

話雖這樣說了,不過、真的

 

 

狀況……很糟

沒有人。

 

一個人的時候少年的房間泛著清冷味道,或許是因為太習慣露琪亞和魂的存在了,單獨留下一人的時候便像少了些什麼似地,像被迫存在異度空間;或許因為如此當初露琪亞毅然決然地住進自己衣櫥時,…當下才沒這麼反對吧。原本不算寬闊的房內井然有序,甚至被龍貴批評了有些空洞的擺設,因為自己體重而嘎然作響的鐵床原本就是黑崎醫院的所有物,也因為這床的關係使得房內產生違和感。牆面上的海報自前年一直貼到現在,沒有更換過──

一護一回家直接地虛軟倒在床上,趴著全身幾乎動不了,該不會是太懈怠了吧…?去年冬季決戰的時候也沒這樣啊,就算全身流血流汗斷了筋骨都沒這麼淒慘的感覺,身體已經回歸到「正常人」那樣了嗎?不對,應該說是沒有那時候一直堅持的 「牽絆」,已經不需要拼死拼活闖尸魂界和虛圈救人了,失去了目的地就不自覺的迷失軟弱起來;使自己硬撐下去的重要東西已經不存在了…所以,只是身體負荷不了後發出疲累的緊告訊息。

 

怎麼這麼沒用啊…

 

距離游子和夏梨的下課時間還有好幾個小時,但是自己也不想給她們看見這副樣子,更不想讓她們花費課餘時間去照顧自己……

 

 

靜謐下來的時候許多事情排山倒海迎面而來,就算腦子不想提起也會自動浮現那樣的…年初的時候去了神社,參拜後如往年去掃了墓為母親獻上鮮花。游子沾著淚水和雙生的夏梨交握住雙手,緊緊握著,安撫著每當這時候都會半崩潰的黑崎家小妹,無法遺漏的是──夏梨那雙極度與老爸相似的眼睛注視著自己,意味深長地帶著自己所無法理解的情緒……

那已經是冬季決戰後的事了。

 

 

「一護…」

 

 

你是我的兒子。

 

──我怎麼可能責怪你,真咲知道了會狠狠地罵我的。

──所以好好地活下去吧…。

 

 

 

「……這半年來發生的事情和我隱瞞的事情,我才要道歉…」冬季決戰的時候赫然發現自家老爸竟然是死神,那天東京都的天際飄揚著雪把一切化成純白,最感到不可思議的是隱瞞了這麼久還沒有人發現的事實,甚至連虛圈方面和假面君勢都沒察覺到,除了自己其他番隊的隊長們也同樣錯愕;突然被告知自己其實是真血,就好像一直撲朔迷離的案件突然有了眉目,才曉得大夥一直猜忌自己能力的「原來」是怎麼回事…

 

更讓自己無法接受的是──老爸他用那椎心刺骨的表情向自己道歉,一直建明開朗的黑崎一心突如其來地轉換表情簡直就像自己從未認識過的陌生人那樣,頹喪著臉沈下漆黑色眼眸…深色瞳孔中映照出了自己。

 

 

 

「道什麼歉啊…臭老爸……」

你都叫我不要內疚了,幹嘛還用那種表情…

 

誰來……

 

「…唔……」

 

剛剛睡著了嗎?

 

 

少年瞇起淡褐色瞳孔因為重感冒緣故眼眶有些溼熱,仰躺在床上由於房間使用得是病床他覺得自己還真的像是個住院病患,迷濛之間──然後,他看見藍染坐在他的床沿靜謐微笑的模樣,勾起唇角笑意的男人熟悉地半倚床褥,無聲無息什麼時候進來的他不知道,他抵知道這個房內多了個人的氣息;有人在呼吸,和他同樣吸取需要這個空間的氧氣,突如其來額際被覆上男人溫敦手掌藍染指腹冰冷得可以,在虛圈就常埋怨「你根本是冷血動物吧」那樣的終年冰冷體態,但是只要包覆自己超過十秒、只要十秒就會由指尖延伸轉為灼熱,先是微涼、循序漸進地溫體、炙熱…那熱度與肌膚相親,到最後從內心底被透出的暖意便會蔓延開來,以非常迅速的姿態──

 

藍染?

 

 

是幻覺嗎?該不會是夢吧

 

大概燒壞腦子了……才會看見幻象,指尖很熱,熱度像燒灼一般地緩慢蔓延而上;那雙手撩撥著自身髮絲,手指和體內勃發的熱度相互呼應著,真正醒了,黑崎一護睜開雙眼瞪視著坐在旁邊的藍染,正巧面上了同樣注意到少年視線男人琥珀眸子。

 

 

 

「很燙呢,一護。」

 

 

「藍……」

 

正想詢問「你是假的吧」,但是那聲音…聽見熟悉沈穩的男聲頻率,黑崎一護驚愕地像是被驚嚇到地撐起軟綿身子,毋庸置疑得是藍染本人啊…!是自己太後知後覺怎樣的,但是、魂那傢伙在樓下該不會都沒發覺吧?「藍…染!!」

 

「…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為了讓自己舒服點原本欲靠倚著後頭白色鬆軟得枕頭,卻又被那雙剛挑起熱度的大掌給壓下雙肩,「…!」瞬間又仰躺了,視線馬上遺留在白得徹淨得天花板上,少年緩慢地整理了一下思緒正視男人。

 

 

「井上告訴你的嗎?」

 

「這個的話你父親也順道提了一下。」話語內沒有確定與反駁,只是多了補充。

 

「不可能…」

怎麼都不可能,聲音因為不確定非常微懦。少年眼眸多了不可置信的味道。老爸他不是一直很反對自己和藍染來往的嗎…?怎麼想都覺得這是騙人的,但盯著藍染那莫名沈穩的聲音和情緒又覺得好像是真的,如果藍染說是「真的」的話…那就……

 

「事實上是真的。」

「是真的?」

「為什麼?」

 

「問題的答案明知故問不是嗎?這個…雖然並不是他直接通知我的,但浦原喜助拜託我了。一護,他非常擔心你,擔心到可以無視於『我的存在』。」

禁忌的存在,藍染惣右介曾經是個叛變者,雖然冬季決戰得時後尸魂界和虛圈簽了休戰公約,此事暫時告一段落,但最不可原諒的是──拐了他的兒子吧?同樣重視家人甚過一切的黑崎一心怎麼可能放心將年僅十六歲的兒子托付給他人,更何況對象還是個男的。藍染能想像黑崎一心那副咬牙切齒憤慨的表情。

所以你很重要,一護。

 

在少年耳邊噎語,黑崎一護因為發熱額際沁出些許汗液。不知為何覺得有點難為情的少年支支吾吾講不出完整語句,「呃……我剛要問的……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想知道,那個老爸…是用什麼樣的表情拜託藍染而已。

 

「我知道。」藍染附和了,附加了個乍看下溫和的微笑──

「總而言之他已經把你托付給我了。」

 

「整整三晚。」

……」

 

那等於他出差得時間你都在了嘛…!!

整個瞬間理解越智那句「黑崎先生說他請人來看(看家)了」是什麼意思……老爸,你真的確定嗎?

想到這裡就覺得有點頭疼了起來,尤其眼前這道貌岸然的傢伙笑得有夠心機重,這可不是開玩笑的,藍染這傢伙要跟自己還有吵死人的獅子布偶、游子、夏梨相處三天整耶!根本無法想像待會兒要用什麼表情去面對自家小妹了…

比起已經呈現傻眼狀態驚愕地說不任何話來的少年,身旁男人無視於自己訝異的表情用了非常惋惜的口氣,執起一護擺放在旁側的手,望著少年手肘的裂傷還遺留著血漬…藍染半垂著眼眸注視著,為什麼會搞成這樣呢?

 

「…你是怎麼受傷的?」

 

「喔…這個啊,只是刮到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死才不會說自己暈倒──

多丟臉啊!!

 

「一護。」

 

「你這個壞習慣怎麼一直改不了呢?」為什麼老是把身上的傷口放著不管,肉身比死神的魂魄體更加脆弱,一有閃失不但很難根治而且會造成自己極大痛苦。

 

「我會有這種習慣還不都是你們害的……」皺眉。不知是誰,動不動就讓我差點失血而死……

「說得也是。」

一改方才斥責語氣,男人勾起唇角笑了。

「藍染……」

「…我幫你包紮好了,告訴我醫藥箱在哪裡。」

「書桌前抽屜裡有簡單的藥水和紗布……」(全都是為了游子起疑心自己又再外面打架準備的)

一護望著藍染將書桌椅拉至自己床邊得姿態,為得是方便靠近自己,從抽屜中取出了簡易散落的醫療用具。少年呼出自身熱氣,模糊地想著──今天的藍染…還真的是很奇怪啊……總覺得跟平常太不相同了,是太久沒見面了嗎?還是……

「喂、你今天幹嘛這麼好心是不是有計謀啊…」好心到…天要下紅雨了……

不要動會舒服點的,一護。」

 

 

「如果你是用這種眼睛這麼看我的話,我可以告訴你隨時都有。」

尤其是針對你的時候。

 

藍染微笑,語氣非常柔和。「啊…等我一下吧。」

「藍……?」藍染?

 

突然身旁氣息消逝了,一護沒有力氣移動身體去看……人呢…?

 

 

中間有一陣子沒有暖度接觸,才想著怎麼回事,隱約聽見腳步聲往浴室方式去了,等藍染回來時已經換了另一盆乾淨的清水,另一條溫熱的布折疊放在自己的額際,當消毒藥水接觸到肌膚表面的時候少年吃痛地瞇起了眼睛,望著藍染以非常熟練的姿態用軟布執起自己的手擦拭乾淨。手臂出血裂開的部位輕輕用棉花點了層深褐色藥水。堂堂藍染大人在這裡做這種事,這樣可以嗎?熟練得跟什麼一樣……

 

「這種事你常做嗎,藍染……」

「現在當然沒有。…不過在五番隊的時候還挺有機會的,下屬的小傷至少可以不必去麻煩四番隊,卵之花可沒有他們想像中得這麼溫柔(其實骨子底和自己是同種類型),不過很幸運的是、你是既這麼久遠以來的第一人。」

 

「……」

喔…所以我該高興嗎?

「好了。」為了不讓傷口接觸空氣,消毒過後用乾淨的紗布裹了起來。

 

嗯,心裡還真是蔓延著說不出口的複雜思緒。少年望著纏得漂亮的紗布如是想著。雖然這傢伙在虛圈也不是沒做過這種事…

「喝水嗎?」

不了……」

擰起眉頭微微地搖頭,現在、什麼都不想碰。

 

「不要考驗我的耐性,一護。我想你從進家門以來絕對沒有碰一滴水,你知道這對你沒有好處的。」

你是有讀心術嗎?一護汗顏,怎麼知道的啊…況且這話就是要自己喝了它是吧…?

 

 

 把溫水湊到少年唇邊用不容拒絕地,雖然藍染的表情一直溫和,但越柔和越他覺得可怕…男人的語氣讓他輕揪起眉間縐褶,藍染勾起一護下顎讓他仰視自己,笑著說了「…我是不介意我直接餵你?」

 

 

「……」你不介意我介意啊──

一護原本想直接接過男人手上的水杯一飲而盡,藍染卻一手扶起他的背微微托起,讓他錯愕了一下…是不要讓自己嗆到嗎?這傢伙很奇怪的都在這種小細節細心。萱草髮色的少年得唇瓣與微溫的玻璃杯相互碰觸著,杯子抵著唇沿,液體微傾後順勢滑了進去打濕喉嚨。

隨著瞇起的雙眼和嚥下液體而抖動的喉結,在迷濛中,一種不屬於吞嚥的外在觸感碰觸著自己。!」

 

 

溫潤得…和著水……流下──

 

 

…」溼軟探入口腔,被撬開微啟的唇瓣,藍染的手扣在後腦位置,另外隻手握緊了他正欲推開他的四指,一護睜大雙眸不敢置信地望著距離極近的男人臉龐,藍染纖長睫毛離自己非常近,差點驚叫出聲,拜託、你在幹嘛啊──「不……」

 

 

不要…

 

軟弱的聲音沒及時喊出口,少年無法控制自己覺得腦袋快爆炸了,身體已經夠熱了再加上外在這種舉動只是讓自己更發燒而已,噴在臉上的鼻息,藍染舌頭舔舐著牙根位置,連個喘氣都不能;隨著男人更加深這個吻原本欲抵抗的雙手也軟了下來,只是任由藍染壓上視線整個被他寬厚的肩膀給遮住…

 

「哈…啊……!」

 

當少年被放開時不由自主脫口出大的喘息,眼神迷濛地沁出些許淚水,殊不知是生病還是缺氧緣故面目潮紅地延伸至耳根,汗水沿著染溼的髮絲順著額際滴落,進房門後未換得制服襯衫也被沁溼了,開啟的第一顆釦子裸露出鎖骨曲線,黑崎一護神情渙散地盯著前方始作佣者,藍染低露出微笑表情撫摸著少年臉龐手指順著頸子刮勺而下。

雖然很想,但是如果現在做了的話似乎不太好吧?

 

 

…這種模樣,不知道是會讓人家克制不住的嗎?

 

「會傳染的…笨蛋……」一護用雙臂遮住發熱的臉頰,現在是什麼情形?這傢伙對病人也能發情嗎(←完全不知道是自己的緣故)?他真希望找個地洞鑽下去…

「是義骸,所以沒關係。」

 

因為是可脫離的肉體,在虛圈就不管用了。

 

 

 

「……」竟然無關緊要的講這種話…可惡,回望著那張笑得人畜無害的面容,要不是不能動還真的想一拳揍過去──老爸真的把自己托付給這傢伙嗎?

始終不明白這個人在想什麼,總是帶著安撫意味的吻,接吻後什麼也不做,遺留在唇瓣上的觸感很鮮明得暫留,胡亂想著,該不會是自己太久沒和藍染肌膚接觸導致欲求不滿?不過這想法也太無良了吧…一定是燒壞腦子了……「…」黑崎一護眼神迷濛地呆望著眼前人,又閉上眼睛,全身、都很熱;不知是什麼緣故比剛才更發熱了,無法散去的熱氣充斥在身體裡面,汗水沿著面頰滑至落在鎖骨部份,藍染替自己替換了頭上的毛巾,把面頰耳骨附近的汗漬給擦拭掉。

 

喂,不要太溫柔了……

 

 

有的時候都覺得,這個人可不可以不要對自己太好?太令人困擾的暖意,只會造成後來的依依不捨而已,養成了無法拒絕、依賴他的習慣。

藍染望著少年半閉卻撐起泛著霧氣的棕瞳,輕輕地笑了出聲,…在逞強嗎?

 

 

 

「累了嗎,再睡一下吧?看來你兩個妹妹快要回來了…」

「等一下…」聽見欲起身木椅嘎啦作響的聲音,察覺到被抽開手,少年目光瞥向男人的方向──強迫自己撐開眼睛,伸出的手倏地扯住了藍染的衣袖,像時間暫留那樣;一瞬間兩個人都沒說話,以背轉的姿態,藍染些許驚訝但沒有透露出情緒地回望少年,黑崎一護喚了那人的名字。「藍!」

 

「呃……」是要說什麼啊……自己想都沒想就拉住他了,但一護看著男人回過身來寵溺的姿態,笑著問了。

 

「──怎麼了?」

背影,完全不想看見這個人的背影。

每當他轉身的時候都沒來由地感到…絕望,這樣說有點太誇張了,雖然那種心情很抽象,但是當他背對自己的時候說沒有情緒波動是騙人的,就像全身被牽動的神經和韌帶,被拉扯著隱隱作痛。

 

 

 

「…你要去哪裡?」

「藍染…」

少年深深地吐出熱氣用力地咬著字。

要走了嗎?

 

所以…你要走了嗎?

 

就好像被遺棄的貓咪一樣,黑崎一護努力撐開的淡褐色眼眸露出了一絲絲,像是期待夾雜恐懼的情緒,棕眸在自己轉身的瞬間閃爍過的激動逐漸平緩下來,恢復成平日色澤。但表情還是像馬上就要哭出來的那樣,不過、這種表情已經違規了吧……藍染微勾起唇角泛起好看的微笑,微瞇起眸子,像是在詢問「怎麼了?」。

 

 

「…呃…藍染、我不是那個意思……」

自己到底在說什麼啊…?話才剛脫出瞬間就後悔了,和這個人認識後怎麼一天到晚在後悔…火燒嫣紅和著體內熱度襲捲而上,臉頰熱辣,黑崎一護整個就很想把自己窩到被子裡,想著一定是瘋了媽啊怎麼會說出這種話、簡直就像在慰留他一樣嘛……

 

「所以那是什麼意思呢?」

「…我……」

我也不知道啊…

「沒有…」

 

無法不去意識到萱草髮色少年的模樣,很難得的顯示了他的脆弱…即使那是不自覺的,少年對自身很多舉動都無意識,在心境上(非關能力)純粹得就像一塊璞玉。藍染回坐原來的位置,望著詫異的少年面孔,男人長的睫毛半掩住深得琥珀色瞳孔,當下覺得…對於一護…… 

不可思議的孩子,非常普通的、渺小的、微弱的、倔強的、正常的、擁有自己所沒有的正面情緒,一直以為這幾百年來不會再被牽動。藍染一直以為任何事都無法在心裡泛起漣洟,但是這個孩子總有本事觸動自己內心的柔軟(或許可稱之為柔軟)處。

 

就像銀所說得──「簡直不可思議。」

藍染用沈穩嗓音語重心長吐出氣息,像是對待無價珍寶撫摸了少年萱草髮絲,順帶給予了微笑。

 

 

 

「沒事的一護。如果你不希望的話,我不會離開的。」彷彿用盡了今世他所能給得一切溫柔。

「藍…」

哪裡也不去。

 

 

「我會一直在這裡。」重新被捏住掌心,藍染纖長手指完整地包覆自己因為生病而痠麻的手指,空氣中瀰漫著異樣氣氛,很安靜、但與方才的靜謐不太相同了,一護覺得眼睛有點酸澀。藍染

一直在迷濛間呼喊他的名字,藍染……

 

就算嘴上說「他不過來也沒關係」,但當看到他第一眼該死的安心感是怎麼回事?就像鎮定劑打入脾肺那般的沒來由感到安穩起來,對於藍染的笑容…就算知道他對很多人都是這樣笑過,也無所謂了吧。被捏住的掌心傳遞雙方溫度,一護用瞇起的眸子瞥了一眼在被褥外交握的手,被藍染緊緊的牽制著,這個人總是這樣什麼都不說他就理解了自己的,需求。就像他強硬有強硬的道理,甚至有的時候連自己要的是什麼一護也不清楚。

不行,身體還是很熱…啊,待會游子和夏梨就快要回來了吧……

 

 

 

少年閉起雙眼,疲累能量已經超過上限了,無法負荷。

男人的聲音隱隱約約地在耳際呢喃著

 

「睡吧、一護…」

「只要你想,我就會過來。」

真的。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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