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許黑色髮絲貼在臉頰旁,他解開披風的扣環,深綠色的披風從麒麟的肩膀上滑了下來,一半被樹枝戳破撕裂了,衣襟被雨水打得溼透服貼在身上。

「瑞大人,您的頭髮好長……」啟羅望著麒麟的動作喃喃出聲,聲音細小,很好奇的樣子。


不知多少年才能將頭髮留至這般長度,真的很長,超過腰了吧。

麒麟將平日綁著的結繩鬆開,原本編成辮子的髮絲,流瀉鋪在冰冷的石板地上。

因為寒冷,啟羅跟著把浸溼的上衣脫掉,看起來精瘦的身體,有日積月累鍛鍊的痕跡。
還有……錯縱交纏的淡淡傷痕,從腹部延伸而上,幾乎是被衣服掩蓋看不見的地方。或許是在那種地方增加傷痕才不會引人側目吧,關於這點麒麟不禁敬佩宗家當主未免太用心了點。
但是上個月發生的毆打事件,孩子身上卻完全沒有留下骨折重傷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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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綠瓦殿,龍舉雲興閣。

窸窣衣襟的摩擦聲讓龍王揚起ㄧ邊眉,螭吻坐立難安的在室內走來走去,來回的步伐聲讓龍王有摔書的衝動。「別走了……!我頭都暈了,你就不能好好的去找點正經事來做嗎?」三天兩頭跑來這裡,龍舉雲興閣可不是給這些兔崽子發洩情緒的地方哪。


「父王!」

螭吻哀號了,這個老爸看到自家兒子這麼焦慮怎麼沒有用愛與關懷去灌溉?
龍王頭也不抬地繼續手上的奏章,因為麒麟不在所以工作量(理所當然的)加重了。

「擔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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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椒圖大人……!」
「椒圖大人肯定有辦法的!」
「椒圖大人!」


那些民眾祈求似地呼喊著椒圖的名字,希望椒圖能夠幫助自己,希望他能幫助他們克服這次劫難。
但是人類所不了解的,「在他們的天上之上還有個上天,誰也無法預測的上天。」掌管與雨水的龍王,手中握有這次災劫的鑰匙。

這場雨絕對是刻意的,但是龍王為什麼要這麼做呢?龍王從沒說過,會下雨啊……
麒麟向身旁僕役宣達他要找任迎堯談話。

信眾太多了,攜家帶眷蹲坐在門邊的啃食乾糧的不少。每個人的眼神都夾帶了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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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水患

 


下雨了。
雨暴虐似地下著,白色簾幕從眼前略過,豆點大的雨珠打在肌膚上夾帶了疼痛感。孤城下起難得一見的暴雨──尤其是在乾燥的冬令時節,早晨時被「下雨了」的驚呼聲給吵醒,長廊外被雨水渲染成灰濛濛的一片,宗家僕役站在門外停下手邊的工作,驚愕的望著庭院不可思議的景象。

庭院的觀賞花朵被打落,在地上碎成一片,老樹的枝幹在幾次雨水重擊後應聲折斷。
最無法忽視的是,暗幕中乍現的白色閃電及轟天巨響。
麒麟隔著窗櫺望向外頭,不自覺地擰起眉,綠瞳閃爍不定。


果然下雨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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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大人,這是宗檀裡的規矩,即使您是龍王殿派來傳達神旨意的人,也無權插手這件事。」


「喂、不要停下來,五十板打完了嗎……?!」

任迎堯怒斥旁邊停下動作的僕役,左右兩名神職人員也因為麒麟冷冽視線而顫抖,明知道那個人是神的侍者但還是無法違抗任當主,演變成手持棍棒僵持不下的窘態。望著這種場面怒火中燒的任迎堯生氣的大吼:「繼續啊──你們這群敗類……!」

「要是椒圖大人和瑞大人受傷了你們能負責嗎?你要我怎麼向上天交代?」


「……任宗主!」

椒圖尖叫,眼見任迎堯向前一把奪過其中一名僕役手中的棍棒,執意往啟羅身上敲下去──
那根本就不是懲罰那已經夾帶殺意的施暴,那種力道足以把瘦弱孩子的肋骨打碎,簡直像要殺了他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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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幼童

 

當啟羅驚恐地衝上前去護住椒圖已經太遲了,少年衝過去抱住已經臥倒在地的另名少年,馬車列隊轟隆從他們眼前掠過。孩子被驚嚇的臉龐,啟羅睜大了眼望著震耳欲聾的馬啼聲響,只是緊緊擁抱著椒圖,完全無法思考。

明白是「出事了」,消息沸沸揚揚傳回宗廟,壇裡迅速派出人手護送他們回去。在宗廟口周圍僕役一臉訝異與錯愕,紛紛喊著「椒圖大人」,慌忙替他披上外掛奉上熱茶,安置好他們上位的神祇,但椒圖前腳一離開,身為隨侍的啟羅馬上就被請回宗家大殿,麒麟想探看怎麼一回事大殿的門卻被封上深鎖。


「椒圖大人呢?啟羅呢?」

麒麟望了望其餘廟祝,眾人都是一臉慘白模樣,問他們什麼也不回答。
一個侍女神色慌張的替麒麟奉上茶,麒麟認得她,除了啟羅外她跟椒圖也很親,聽說是椒圖的奶娘,他們喚她叫玲姊。

「……瑞大人您接下來就別管了吧。請恕小的直言,您雖然尊為大人但畢竟還是外人,龍子壇內有壇內各自規矩。」玲姊說著踰矩的話,但因為對象是麒麟才這樣說,這些日子來已經參透了麒麟的脾氣。「多管閒事,到時吃虧的可是自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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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們乞求上天,能夠獲得他們想要的,覺得只要誠摯祈求,就能獲得了。而當無法回饋的時候便開始怨天尤人,似乎忘記神靈只是他們的一相情願的想像……因為我們不是真的可以聽見他們心裡的聲音,應該說根本聽不到。」

「我們也只是一種『人』。」

實際存在的是龍子檀侍奉的神祇,他們不是虛構出來的,也不是神話捏造,更不是因為信仰而產生,而是與生俱來就「活著」的。


「所以,與其說是神明不如說是不同種族的人吧?」麒麟擰眉。他們也是一種人,只不過壽命不同生長的環境不同。而對某些事物一樣無能為力──

「沒錯。如果說天早註定,那根本什麼都不會改變。」
「天不由人,人定不能勝天。」

「椒圖,你一直是這樣想嗎?」麒麟沈靜的發出聲音,他感覺到眼前的孩子正在醞釀一種負面情緒,黑髮的孩子同樣回視麒麟,兩人呈現僵持狀態。站在旁邊的啟羅表現不知如何是好的樣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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麒麟告辭南天哮的攤子,往市集內步行而去。內心想的方才的卦詞。

「天雷無妄?什麼意思?」
「……你的變卦是 天雷無妄,卦辭 『無妄:元,亨,利,貞。 其匪正有眚,不利有攸往。』」
「意思就是順應天命,不要違背正道。」
「……」

「這麼說來,這張冥紙說不定也是一張卦。」南天哮拿起那張寫著「誰心中有火」的紙張。「但不是你的,是給你那個人的卦。」

「什麼卦?」


「『離為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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麒麟跟隨南天哮在市集尾端搭起了小攤,因為是早市,偏離中心的地區人群零,但這讓麒麟鬆了一口氣。

「像你這麼醒目的人跟我這種粗漢在一起,簡直像是被我誘拐了一樣。」南天哮調侃道,卻被麒麟白了一眼。「我可一點都不覺得我醒目。」

「那是你自己的感覺……喂,我說你啊,不能對我的調侃更有反應一點嗎?」

「因為我遇過比你更難纏的人。」麒麟蠻不在乎的說。

這讓南天哮惱怒了,為什麼這傢伙老是一付冷冰冰的。南天哮望著麒麟的側臉,眼前看起來精緻的人,半掩著睫,沒有那天脆弱無助的模樣,現在反而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樣子。

「好吧,既然你對我沒興趣,還找我幹嘛?你究竟有什麼事?」魁梧的男人望著身旁的人,顯現不耐煩。

「啊……不是,我不是對你沒興趣……我是……」麒麟說到一半卻又覺得這種說法很怪,誰要對一個素昧平生的男人有興趣?南天哮興味昂然望著眼前有些慌亂的人,這傢伙似乎對人的心思特別敏感。

「不鬧你了。總之,你見到想見到的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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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所羅門的封印

 

「信命者,亡壽夭;信理者,亡是非;信心者,亡逆順;信性者,亡安危。」──《列子─力命第六》

 


光線從窗櫺透射進門內,日光刺眼奪目。體型纖瘦的黑髮青年以極度不舒服的姿勢翻了身,迷濛光線從微睜開的翡翠眸子透了進去。「嗯……」

當麒麟醒的時候,身上多了一條兔毛毯。他還是睡在椅子上,起身的時候質感良好的蓋毯掉落地面發出啪沙聲響,不過正對面床禢的兩個孩子已經不見了,椒圖和啟羅似乎已經離開很久。「那兩個小鬼……」麒麟站起來輕觸他們昨夜睡過的床鋪,連餘溫也沒有遺留下,只剩下凌亂的被褥為存在證據。


不過,經過昨夜,他想有些事必須弄清楚。

麒麟披上外衣,整理好儀容,準備向宗家的僕役交代,準備走出房門時卻遇到啟羅。「瑞大人,不用早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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